大前天总前委作战会上,他站起来了,但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敢说,是他不愿说。他想:自己再说,也没有陈赓那几句带劲,也没有秦基伟那嗓门镇人,不如什么都不说。看行动吧!从小李家回来,他连夜召集纵队领导和各旅旅长开会。他带着从总前委首长那儿感染来的情绪,说:“邓政委讲了,我们这回打黄维要拼老命。我们六纵就是打光了也在所不惜!哪个团打不好,就解散,编到打得好的团里去!谁要贪生怕死,不论干部战士,一律枪毙!”
讨论的时候,旅长们都十分激动。十六旅旅长尤太忠第一个站起来,声音闷闷的:“我保证指挥好,争取不把十六旅编散!我个人准备牺牲,请纵队给我一个鉴定就满足了!”他说完眼圈都红了。十七旅旅长李德生、十八旅旅长肖永银、陕南十二旅政委谭友夫也一一发言,诚恳地要求承担最艰巨的任务。
纵队政委杜义德说:“我相信同志们的决心,我们这回就是要‘烧铺草’了!大家晓得,南方有个习俗:人死了,他睡过的铺草要抱到野地里烧掉。也就是古话说的破釜沉舟。和黄维兵团作战就要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和精神!”
关键时刻到了。
如果黄维兵团顺着廖运周的起义部队崩涌而出,那可就不可收拾了!王近山命令出口处两边的部队严阵以待。战士们有的抱着武器,准备随时开火;有的抬着修工事的麻包,密扎扎地守候着,只等廖运周的部队一过完,就在几分钟之内严密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