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停当,我们三个人胡乱吃了点东西,只有胡家宝,始终一脸死灰,最后还是顺子硬给他灌了一盒牛奶。
入夜,胡家宝被安排坐在堂屋的八仙桌前,面对着敞开的大门。
他的目光没有聚焦,无神地落到屋外的空地上,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三叔和顺子坐在他的两侧,一副如临大敌的严肃。
我靠着门后的砖墙,手腕上戴着田玖儿的玉镯,脑子里反复演练着念咒画符的过程。
要快,要准,不能失败。
我原本以为,高考应该是我最紧张的时刻,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生死之外无大事。
一切都安静的出奇,甚至听不到院子草丛中的虫鸣声。
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也或者是这几天没有睡好,等了快三个小时,我只觉得头发昏,眼皮发沉。
不是犯困,而是感觉要晕过去。
最后一弯残月,终于没入黑暗,阵阵凉意从门外传来。
我蹲在墙角,只觉得耳轮中隐约听到几声铜铃响。
我以为出现了幻听,但当我抬头,看到三叔和顺子的表情,就知道屋外,一定来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妈。”
胡家宝黯淡无光的眼神,一瞬间噙满了泪水。
他撇着嘴,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居然委屈地像个孩子。
我想起阿婆说过,田玖儿的身体已经腐烂,魂魄应该还附在胡老太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