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脉脉不是历史的本来面目。
深夜,城市的喧嚣声比以往更为嘈杂,更为持久,已过子时,仍不见安静下来。
那声嘶力节而又五音不全的卡拉OK,已成为深夜都市最大的噪音污染——没法想象在这噪音干扰下的第二天,人们又怎么能正常办公、去上班……古罗马并不是毁于蛮族的入侵,而是灭亡于自身的淫逸、享乐、腐败。所以,才有了圣·奥古斯丁关于“上帝之城”与“撒旦之城”相争的历史哲学。而罗马古城不就是声色犬马、糜烂不堪而坠入地狱么?也许重提这一史实尚为时过早,毕竟中国还在发展、上升中,远不及日本发达与繁荣。
胜利者还会永远是胜利者么?
在这喧闹、嘈杂、目不暇接的都市中,秦江却感到一种深深的、发自内心的孤独,一种几乎是不可救药的孤独——整整一生中,他还没有像今天这么孤独过。他仿佛从一部历史中走出来,拍打不去身上的泥尘,四周视他如无物,而他对四周亦莫可名状。一个不敢直面历史的民族——这无论对中国人还是对日本人而言,他们对未来的确认恐怕也无法做到。面对着历史,失去正视的目光,脚下将是漂浮的,精神更是虚幻的,哪怕你雄心勃勃,也未必有足够的底气。
秦江想寻求一种对话,一个可对话的人。
可又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