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喝点儿肉汤吧。”她温柔地说。
“好吧。”
肉汤太烫了。他只好把汤盅端在手里,等到凉下来可以喝了,然后一点儿也没吐全喝了下去。
“你是个好女人,”他说,“别为我费心啦。”
她望着他,脸上露出那种为众人所熟悉的、令人愉快的笑容。那是一张因为《靴刺》和《城市与乡村》 [27] 而为众人所熟悉和喜爱的脸,因为嗜酒,因为贪恋床笫之欢而稍有些逊色了;但《城市与乡村》从未展示过她那两只漂亮的乳房,那两条能干的大腿,那两只抚爱脊背时稍嫌小的手。他望着她时,感觉到死神又一次来临了。
这一回来得不冲。它是轻轻的噗一下,像一股令烛光摇曳、烛焰腾高的微风。
“待会儿可以让他们把我的蚊帐拿出来,挂在树上,再生一堆火。今晚我不去帐篷里睡了。犯不着搬进搬出。今夜是个晴朗的夜晚,不会下雨的。”
看来,这就是你的死法了:在你听不见的悄声细语 [28] 中死去。好吧,不会再有争吵了。这一点他可以保证。他从来不曾有过的这个体验,他现在不会去败坏它了。他有可能会。你把一切都给败坏了。但他也许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