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百里刑就要乱箭穿心而死,云曦忽觉按在自己肩上、护住自己的那只大掌,猛地收紧了五指。吃痛的她偏头望向身侧的姜恒,却见姜恒眉头紧蹙,一双眼牢牢地锁定着那发号施令的,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顺着他的视线,云曦也向那军官望去,却怎么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她压低声音,小声地问:“恒哥,怎么了?”
姜恒未答话,只是恨瞪着那军官。
当年岐山一夜,云曦尚年幼,又是忽遭惊变,很多人、很多事,她早已记不清。可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军官,正是当年追随着赵瀚,于后山林间寻得他二人的一名下属。他就是从这人的腰间夺过长刀,自断一臂。
时隔八年,当日之景仍是历历在目。当日在场官兵,每一张脸,每一笔血债,他都暗暗记下。
这八年来,每个日日夜夜,姜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记下每个仇人的面目,终有一天,他要一一手刃仇敌,报杀亲之仇!
收回摁住云曦的手,姜恒单手摸上背后的长枪,紧紧握住枪柄。此时在他的眼中,早已没有百里刑的生死,只剩下那名发令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