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从左侧经过拉托诺岛,只见岛上一个灯塔放光;现在紧贴岸边行驶,到达卡塔朗湾。于是,犯人加倍注视,因为梅色苔丝就住在那里:在黑黝黝的岸上,似乎总有一个女子朦胧的身影。梅色苔丝怎么能预感不到她的心上人经过这里呢?
卡塔朗村只有一处灯光,从位置来看正是梅色苔丝的房间。唐代斯高喊一声,她准能听见。
然而,碍于错误的羞耻,唐代斯克制住了。这些看守他的人,如果听见他发疯一般喊起来,会怎么看待他呢?于是,他仍旧默默无言,眼睛凝望那点灯火。
小艇继续行驶,而这个犯人一心思念梅色苔丝,已把小艇置于脑后了。
一个土丘遮住了灯光。唐代斯回头一望,发现船已到宽海。
就在他刚才沉思凝望的工夫,船已扯起风帆,现在借风力前进了。
唐代斯怕讨没趣,不想再问,但他还是靠过去,拉住那名宪兵的手,说道:“我说伙计,求求你了,你要凭良心,凭当兵的身份可怜可怜我,告诉我究竟要把我送哪儿去。我是唐代斯船长,不知犯了什么叛逆罪被人告了,尽管如此,我还是个善良诚实的法兰西人:告诉我吧,我以海员的信誉保证,一定规规矩矩,听天由命。”
那名宪兵搔了搔耳朵,瞧了瞧身边的伙伴。后者点了点头,大致表明这种意思:已经到了这儿了,我看告诉他没什么不妥。于是那名宪兵转身对唐代斯说:“你是马赛人,又是海员,我们到哪儿去,你还要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