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知何时又隐没在乌云之后。苏戚看不清穆念青的脸色,只能隐约感受到对方并不均匀的呼吸。
“穆郎,醒醒。”
她连着喊了几声,穆念青勉强拉开眼皮,呜呜嗯嗯应和着,很快又没了动静。
苏戚挪动穆念青的身体,好让他躺得更舒服点儿。然后摇晃着站起身来,摸索道路向外走。
苏宏州曾说过,青鹿苑山林多奇珍异兽。野兽没遇上几只,不过,能入药的花草倒是见过一些。
她对医术并不精通,只能辨认寻常药草。这还多亏了自己习惯看书打发时间,史册,医药鉴本,民间俗话,均有涉猎。
苏戚摸黑走了半条道,天又开始下雨了。霎时间雷鸣闪电,借着明灭的白光,她总算找到几株止痛清热的药草,刨了根须揣在怀里带回去。
大雨将路面变得稀烂湿滑,苏戚好几次差点儿摔个五体投地。她步履踉跄,及至避雨的山岩,已经浑身湿透。
顾不得黏在身上的衣袍,她将药草碾碎了挤出汁来,喂进穆念青的嘴巴。
按理说不该这么治,条件所限,死马当活马医吧。
穆念青晕得迷迷糊糊,猛然被塞了一口草渣子,当场就清醒了。
不光醒了,他还想吐。
“别吐,咽下去。”
苏戚摁住他的下巴,异常冷酷地将剩余的药塞进去。穆念青拒绝不能,反射性吞咽着黏糊糊的玩意儿,被苦味刺激得眼角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