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氏满意地点点头,“这会子还是孩子,等拜了堂,入了洞房便是大人了。夫妻间不作兴记仇的,否则一辈子就有生不完的气。”她放柔了声气,“六郎,我瞧你脸色不好,昨夜又是一夜奔波么?”
容与道:“姐姐家里出了点事,都料理好了我就连夜回来了。”
蔺氏愕然道:“什么事?莫不是夏家出了幺蛾子?”
容与道:“惊动了都察院和州刺史,所幸有惊无险,蓝笙来救了场子。如今也见过了姐姐姐夫,放了小定,等暖儿出宫再完婚。”
“阿弥陀佛,真是造化!”蔺氏拨着念珠道,“菩萨保佑逢凶化吉了,既下了定也好,总算有了根底。许给蓝家,后福无穷。”
知闲撇着嘴,脸上是倨傲的神气。容与看得生厌,起身道:“我想起来了,屯营里还有个案子尚未决断,我上衙门里去了。阿娘回屋吧,这样热的天在外头走动,是儿子的不孝。等手上事情忙完了,再过园子给阿娘请安。”
蔺氏道:“才回来就要走么?歇了一觉再去不迟……”她话还没说完,容与早提了剑出去了。她叹了叹,再看看这满地的污糟,也顾不上知闲复又漫出来的眼泪,指使着婢女清理干净。再看看哭得肝肠寸断的知闲,皱眉道,“哭哭啼啼做什么呢!眼泪最不值钱,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贤惠过了头,反倒忘了要和他走得近些。我瞧你们中规中矩的,心里也发愁。你说同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连手都没见你们搀过,这不是怪事么?女人娇媚些个,不愁男人不贴上来。你和他横眉冷对,他也没趣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