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经验就能看透彻的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好害怕。
令人害怕的,是那些无论如何都看不透的东西。
我可以拼命努力,去看懂那些暗藏玄机的账目,可是我要如何努力,才能看透一个人的心?
心里生了这样的念头,突然握着账本恍惚,耳畔响起沈初的声音:“可是累了?”
我回神过来:“我还好,你刚才讲到什么地方?货清簿、银清簿,还有一个是什么簿来着?”说话间带出一声喷嚏,抬手揉一揉鼻头,“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往来簿……”沈初已随手脱了外袍搭在我肩头,低声道:“今日便到这里,我陪你去晒晒太阳。”又道,“我请了远近有名的杂耍班子,给你看看热闹,此时人也该请到了。”
我心中一喜,立刻将货清簿、银清簿、往来簿什么的忘得一干二净:“杂耍班子?可有猴戏看?”
他笑意一深:“有,但今日最好看的不是猴戏,而是狮戏。”边说边起身,“如今的戏狮人已经极少,能够遇上,也是缘分,长梨,你有眼福了。”
我的确很有眼福,戏狮人是个姑娘,舞姿如流风回雪,她博衣广袖与狮戏耍的场面,令我回味很久。
托沈初的福,那日我过得极快活,几乎忘了心头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