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去望一眼梁忠君,海东逃将阴沉的脸色缓解了些。他忙道:“酬礼不必提,我还是想要——”
“那个小户婢子,是不是?哼!”萧嗣业冷笑一声,“长孙郎君,你别拿什么先帝托梦,什么寻马采访差使来混我,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你老实跟我讲,为啥盯准了梁百岁?你和她那海东逃将爹有什么瓜葛?”
他既然问这个……好歹口风是活络许多了。
阿浪忙将他在陇右牧监遇到梁忠君、索七娘、索元礼之事简要向萧嗣业讲了一遍,大概因为事涉西北马政,老将军听得很认真。末了阿浪还是说梁忠君死在豳州野外,临终向他托孤,他感于义气,才想着来救出他的孤女。
他又说到先太子李弘也甚为同情梁忠君一家,之前朝廷下诏废除“逃亡军士家属籍没为奴”的诏令,就与此有密切关系。一边讲着,他一边向梁忠君伸手:“把那个给我。”
“什么?”刚听完自己死亡过程的逃将一时没回过神。
“金刀子啊!”
梁忠君恍然大悟,忙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囊递给阿浪。阿浪把囊中两枚金刀子拿出来,塞到萧嗣业手里。老将军皱眉推拒:“这是做什么——你们还想收买老夫?老夫是那差钱的人?”
“萧长史误会了。”阿浪引导他手指去摸金刀子上“东宫内库藏”的刻字,“这是先太子赏赐梁忠君家属的,命我带来。梁家现在就只剩百岁小娘子一人,你老人家不放良她,我都没法完成先太子的委任呢……哎,可怜先太子那么年轻英明的人,早早去了,他最后的遗愿我也办不到,实在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