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亚的母亲从常坐的椅子转移到床上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过。除了偶尔几次跑去迎接小乔治,奥斯本太太日夜守在她床边。虽然与儿子见面的机会只有寥寥数次,老太太依然对她牢骚满腹。在家境殷实的日子里,赛德利太太一直是个好心肠的、和颜悦色的母亲,但贫穷和病痛压垮了她。不过她的病情与责备并没有动摇艾米丽亚对她的关爱。它们反而支撑她度过了她正经受的另一重不幸,病人一声声的呻吟帮她从原先的悲伤之中走了出来。面对母亲的批判,她毫不抱怨,依然为她把睡扁的枕头抖松;母亲对她处处提防、挑剔,她也永远不愠不怒地应答;她用自己虔诚而单纯的心灵能感受且描述出来的话语去鼓励对方,抚平她的情绪。最后,她为她合上了那双曾和蔼地注视过她的眼睛。
接下来,她又把她所有的时间投入到失去妻子的老父亲身上,尽心尽力地抚慰他。这番打击让赛德利先生丢了魂儿,这世间只剩他孤单一人了。他的太太、他的名誉、他的财富,他热爱的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只有艾米丽亚守在他身旁,用她温柔的臂膀支撑那个心碎的、蹒跚的老人。这一段故事我们就写到这里吧,不然就太无聊沉闷了。我都能看见名利场上有些人在打哈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