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那学者说:“我早先以为那些祭司是危险分子,现在我明白他们很有用处,特别在有一个贤明的政府,不让他们变得举足重轻的时候。但你至少得承认:你们一般青年法官才学会骑马,就买上一个司法官的职位,他们在庭上一定会蛮横无理到极可笑的地步,也要褊枉不公到极腐败的地步;还不如把这些职位免费派给老法学家,他们已经把是非曲直衡量了一辈子了。”
学者答道:“你没有到柏塞波里斯,先看到我们的军队;你知道我们的青年军官打仗打得很好,虽然他们的职位是买来的;也许你会看到我们的青年法官案子也判得不差,即使他们的审判权是花了钱买的。”
下一天,大理院正要判决一件重要的案子,学者带着巴蒲克去了。案情是大众皆知的。所有发言的律师,主张都动摇不定;援引了上百条法律,没有一条针对案子的关键;他们从四面八方看问题,没有一个方面看得真切。律师们还在迟疑不决,法官们却很快的定夺了。他们的判决差不多是全体一致的。他们判得很好,因为根据理性的指示;律师们的辩护不行,因为他们只请教书本。
巴蒲克由此推断,弊端中间往往有些很好的事。他本来对于金融家的财富非常愤慨,那天却看到这财富也能产生善果。皇帝需要款子,用普通手段半年还张罗不到的,靠金融家的力量,不出一小时就凑齐了。巴蒲克看到由地面上的露水凝成的大块的云,变了雨水还给土地。并且这些新兴人物的子弟,受的教育往往比旧家子弟更好,他们的能力有时还高明得多;因为有个精明的父亲,并不妨碍儿子成为一个公正的法官,勇敢的军人,能干的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