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竟惊呆了,在三年多的请求以后我几乎已经放弃了这件事。
“它已经三个月大了……”她把我的手放在她平坦的腹部上,就在这里。”
我的手掌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但是在那一刻,“父亲”这个词汇突然砸中了我的心,让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狂喜。两个月之后“提丰”的最后一张专辑《雷火》诞生,乐评人认为它“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爱和喜悦”。然而就在主打曲拿下金曲榜冠军的那一天,我的妻子却发生了让我意想不到的变化。
事实上,那天是她实验室的同伴打电话给我,说她精神崩溃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我的妻子—在她身上,连“情绪不佳”这样轻微的负面词汇都很难出现—精神崩溃?
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赶忙冲到学校去,她的实验室在林荫大道的尽头,成排的梧桐已经落尽了叶子,只剩下长长短短的枝条挂着圆圆的果实。走进那栋砖红色的小楼之后,她的一个学生立刻认出了我。
“李先生,您终于来了!”他的神情里混杂着激动、紧张和好奇,但谨慎地压抑在礼貌之下,“我是艾德蒙,博士在三层的动物室,我想您最好去那里看看她。”
“你好,艾德蒙,谢谢你。”我飞快地说道。
尽管学校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这却是我头一次踏进她的实验室。光洁的地面与医院相似,其上是一排排金属槅架,内里整整齐齐地摆着与通风系统相连的塑料笼子,这屋子里恐怕有成千上万只老鼠!我在装满老鼠的槅架背面发现了她,她正抱着头坐在角落里,头发凌乱,肩膀耸动着,但无法听到哭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