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型的真正“一体感”也存在于古希腊、罗马的宗教性的神秘仪式[18]中,在仪式进行的过程中,司祭通过制造迷狂般的激情达到与神灵的存在、生命和命运的真正同——他“变成”了神。在这里,一体感不仅指神(他在俄耳浦斯和狄奥尼索斯的神秘仪式中被表现为一只动物,如一头公牛,或者被表现为一个人)在其存在。本质和生命中的诸因素,而且也针对其各阶段被以迷狂般激情重新加以展示的生活命运的某种周期性。在许多民族中[19],从这种神秘庆典的逐渐衰落的表演中产生出戏剧艺术。在后者,迷狂情绪的一体感蜕变为单纯象征性的体验。
真正的一体感也存在于施催眠术者和被施催眠术者的关系之中,即当两者的关系不单单是一种诱发起特殊意志和行为的暂时性关系,而且也是一种稳定的持久性关系时。在存在着这种持久性关系的情况之下,催眠术士的对象一直被“拖进”催眠术士的全部个体自我的行为之中,他表达后者的意愿,以后者的价值为价值,以至想其所想,爱其所爱,恨其所恨,而且,他深信,这个外来的自我及其所有的举止、行为和形式是他“本己的”自我。但是,在原始性一体感方面,我们所看到的是真正的生存认同(Daseiusidentit?t),而通过持续不断的催眠所造成的强烈感应作用不仅诱发出某些活动和行为,同时也接受了催眠术士的整个具体意念,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看到的只是所在认同(Soseiusidentit?t),它与存在差别意识是并存的。催眠术所引起的睡眠状态[20]只是人为造成的心灵上的原始状态,从而给予感应作用(它无须是随意性的!)以新的土壤。据希尔德分析,正是种族史上“古老的”大脑部分(即分布于第三脑室周围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的中心部分)由于被施以催眠术而改变了自己的功能。几乎所有为儿童和原始人所独具的精神特点,基本上都可以人为地通过催眠术重新制造出来,如对感知和想象缺乏差异感、对以吸引注意力的被动方式所呈现的东西迷狂般的依恋、对体验内容所表现出的强烈偏激情绪和本能局限性(希尔德甚至认为,在催眠状态中所实现的一切活动也可以因感情冲动而发生)、不善于区分自我和你的秉性,同时却易于与外来的自我产生一体感。当感官察觉能力屈从于催眠术士的意志时(因为正如李普斯所认为的那样,不仅对于——举例来说——一把椅子或者部分环境的存在的“深信不疑”,而且对于这把椅子的真实感知都是可以制造出来的),这些东西只有通过最终制约着一切(包括正常的)感知能力之本能意向的中介才会发生。然而,对于催眠状态更具有普遍意义的心理学的最终公式可以表述为:一切认识行为的精神中心在催眠状态下不再起作用,而生命自动系统却恰恰按照它最古老的功能和运动形式急速运转起来,被催眠者个体所具有的精神的行为中心的“地位”似乎为发挥着感应作用的催眠术士的精神的行为中心所取代,以至被催眠者的生命和本能中心跨进了催眠术士的控制、工具和活动领域:被催眠者的判断、意志、选择、爱与憎不再是“他自己的”,而是属于催眠术士的精神中心的东西,催眠术士宛如一个骑手,高居于被催眠者的本能自动装置之马上。毫无疑问,与催眠术士在精神上实现所在一体的程度基本上取决于催眠对象的性格,在这里所存在着的一体感和认同现象与所有其他现象有着深刻的亲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