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过了数月,县里仍无半点消息。如今青黄不接的时候,秋粮绝收,各处皆有饿死人的,疫症又起。里正问了三五回,知县相公抽身不出过问刑狱。
这日里正在家吃酒,与个闲人提起这件事,那人便道:“此必是村中知道底细的人引着外人做出来,不知哥哥得罪了甚人?”里正便道:“我这些日,已想了几个人在里头,不知是谁。”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有人叫道:“哥哥在家也不?”两个望外面张时,却是里正的兄弟,唤作薛彪。这厮平日只在县里,甚少回来。此时这厮来到草堂,对着两人唱个大喏,坐下身端起一碗酒便吃。那闲人见他兄弟今日来家,推有事情,告辞走了。
这边厢里正见他兄弟回来,口内只道:“二哥,你往常只顾在外厮混,家中出了这般大事,问也不问,哪里有做兄弟的心肠。”薛彪此时听了这话,口内便道:“哥哥这话却是冤枉!我如何没做兄弟的心肠!必是你因没了嫂嫂,心中不乐,故意看我不惯。我今番回来,再不走了,只在家中服侍哥哥。”
里正便道:“你有那心!我听说县里如今闹疫症,倒了一片。你怕染上,才肯来家。”薛彪便道:“我说甚么!打小哥哥便看我不惯,只恐我去赌钱吃酒,债主上门问你讨钱。我欠的债我自去还,无须累你。”不待里正将话说完,那薛彪已走出门去,叫人收拾出一间房来,就中住下。